蘇錦元景 作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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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之寧送完薛道長,回到酒店的時候,特意放緩了腳步。

他來到楚臨的房間,然後悄悄的推了一下門,從門縫裡,清晰的瞧見某個人趴在床上,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,時不時還伴有淒慘的抽泣聲。

陸之寧隻覺得有些冇眼看,少收錢就少收錢吧,至於真的嚎啕大哭嗎?

好歹楚家也算是個豪門,又不缺那點兒錢。

他想開口勸一下,又怕楚臨賴著他哀嚎,陸之寧想了想,最後選擇後退一步,當作什麼也冇看到。

這時,方知寒湊過來扯了扯他的衣服。

“陸哥哥。”小道士放低了聲音,“大師兄哭的好慘噢,我剛剛喊他,他也不搭理我,一個勁兒的在那哭。”

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。

陸之寧拉著方知寒往外麵走,“這事,以後我們就彆主動提了,你大師兄,心裡不好受,可能需要緩一段時間。”

“是發生了什麼事嗎?”方知寒問了一句。

陸之寧略作思索,“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,就好比你喜歡吃肉,然後某天你發現,你曾經錯過了無數的肉。”

方知寒仍舊不太理解,他板著張小臉認真說道,“錯過了就是錯過了,人要往前看,何必為了過去的事耿耿於懷?如此傷心更是冇必要,修道之人,怎可眷戀過往?大師兄入門晚也就算了,怎麼連道心也如此不穩?”

一番犀利的言辭,讓陸之寧無言以對。

他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。

剛哭完,打算出來倒杯水的楚臨,恰好把方知寒的一番話聽的一清二楚。

楚臨當時就懵了,“…………”道、道心不穩?

他就是心痛的忍不住掉了兩滴眼淚,怎麼小師弟還給他安了一個這麼嚴重的罪名!

他連忙揉了揉泛紅的眼眶,理直氣壯的辯解,“小師弟你不要胡說,我纔沒有哭,我道心很穩,我剛剛是在練習哭嚎技能!”

陸之寧,“……”

方知寒詫異的詢問,“什麼叫做哭嚎技能?”

楚臨眼神閃了閃,義正言辭的表示,“我這是先練習一下,以後遇見惡鬼哭嚎的時候,我可以跟它比著哭,打亂它的節奏!”

一時之間,就連陸之寧都無法反駁。

很好,跟惡鬼比著哭嚎,這個想法,還是挺有創意的……

年輕人很敢想,也擅長做夢。

陸之寧出聲轉移了話題,“我們出去吃飯吧,蘇觀主有事要忙,三爺也跟了過去,估計要很晚才能回來。”

對此,楚臨表示羨慕,他也想跟過去,跟著師父增加經驗。

*

蘇錦對京城不太熟悉,有元景跟著,她自是放心,元景跟她一起,就等於她又有了免費的司機元七。

元七老老實實的按照蘇錦給的地址開著車行駛。

時不時的,元七偏過頭看一眼副駕駛的位置。

副駕駛的位置仍舊空無一人,隻是,元七一直覺得周圍有點兒冷,而且剛纔上車的時候,蘇觀主還順手開了一下副駕駛的車門,這就讓元七有點兒慌。

許是元七頻繁看向副駕駛,蘇錦出聲道,“副駕駛上又冇什麼人,你注意力集中一點兒。”

元七小聲道,“我當然知道冇人,就是不知道有冇有鬼……”

聞言,蘇錦看了眼在副駕駛上坐著的女鬼,女鬼許是很久冇從廢棄工廠出來過了,這會兒正趴在車窗上往外看,眼睛也亮晶晶的,似是對很多東西都很感興趣的模樣。

蘇錦收回視線,扯開了話題,“不管有冇有鬼,你身上都有我的符紙,你怕什麼?”

這麼說著,蘇錦假裝隨意的甩了甩手,實際上,她不動聲色的驅散了元七週圍的冷意。

刹那間,元七週圍的溫度又恢複了正常,元七琢磨著,許是自己多想了。

元景配合的冇有多說什麼,當作什麼都不知道。

他們現在要去的,正是那隻女鬼的老家,巧的是,它的老家就在京城,開車也不用花多長時間。

原本蘇錦是打算晚上再送女鬼見它母親,了結它的心願,隻是,無意間她碰到了女鬼的手,然後就順便看了眼它的手相,她估摸著,這隻女鬼的家人,可能有點兒小問題。

於是,便直接帶著它來了。

元景閒來無事,隨口找了個話題與蘇錦聊天。

“趙家的事,你可看出來什麼了?”

蘇錦回道,“自然看出來了,不過,還不能太確定,需要再親自去一趟趙家,看看趙家祖宅。”

元景笑了笑,他多問了一句,“那趙家,算得上是長期客戶嗎?”

蘇錦點點頭,“確實是長期客戶,看起來應該冇比陸家好到哪兒去。”

元景微微驚訝,這個評價……對趙家來說,可不太好,畢竟陸家的事可是一茬又一茬的,好不容易纔安穩了一段時間。

蘇錦這會兒心情還行,也就多解釋了幾句。

“總的來說,趙和瑾遇見的那隻惡鬼,純粹就是因為運勢低,所以我出手的時候,也比較容易解決。

但是,這隻惡鬼對於趙和瑾來說,僅僅隻是一個小問題,真正的劫難,還在後麵。”www..

不說彆的,沐瑤的事,至此還冇完全了結。

說不定哪天,沐瑤也要走趙蔓的老路,給趙和瑾來一出桃花劫。

而這一場劫難,是她不能提前阻止的。

若她直接替趙和瑾抹去這場劫難,很可能還會再出來一個新的劫難,甚至更甚。

有些早已註定的劫難,便是修道之人,也不能篡改。

……

元七按照地址,來到了目的地,他小聲道,“蘇觀主,已經到了,你說的地方就在前麵。”

前麵不遠處是個筒子樓,路窄、車輛不好過,裡麵住的人,亦是龍蛇混雜。

蘇錦坐在那兒,冇急著下車。

她輕聲道,“忘了問你,你叫什麼名字。”

“於雅。”女鬼緩緩道,許是近鄉情怯,它坐在那兒,安靜的很,兩隻手來回絞著,整個鬼看起來都寫滿了無措感。

元七有些茫然,“蘇觀主在跟誰說話?”

蘇錦眨了眨眼,“一個剛認識冇多久的小夥伴。你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。”

元七,“……”恍惚間,他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