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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極陰陽魚 作品

第七百七十三章、打臉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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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下午,回京城的飛機上,饒是易欣齡這樣粗線條的人也察覺出了氣氛不對勁。()

易思齡在客艙右側,不端不正半躺在沙發上,神情倦怠,將一本時尚雜誌翻得沙沙作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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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潯之在客艙左側,坐姿規矩,神情一絲不苟,桌上擺了一檯筆電,他正在和集團高層開視頻會議。

兩人井水不犯河水,在車上就冇說話,到了飛機上更是一人坐一方。易欣齡夾在兩人中間,尷尬地摳腦袋,朝梅叔使眼色,梅叔兩手一攤,冇轍。

飛機落地後,一行人移步地麵。到這時易思齡還是冇說話,狠狠把雜誌一合,扔在一旁的書簍裡,擦著謝潯之而過時,她高傲地仰起下巴,鼻息裡發出一聲輕哼。

什麼意思,不言而喻。

謝潯之看著易思齡的背影,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織金粗花外套,夾雜的金絲銀線在燈光下閃閃爍爍,輕紗裙襬蓬鬆,腳踝更加纖細,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得殺氣騰騰。

他在心裡歎氣。易欣齡,梅叔,空姐都在,若是現在跟她掰扯昨晚的事,無異於火上澆油,讓其他人看笑話,隻能暫時讓她先發脾氣。

直到上車後,謝潯之纔有機會和易思齡單獨相處。易欣齡坐另一台車去了學校,不與他們同行。

謝潯之擰開一瓶礦泉水,喝了兩口,清清嗓子,“晚上想吃什麼?”

易思齡無動於衷。

“吃東星斑和香芋小排好不好?還有你喜歡的巴斯克。”

“不吃。”易思齡斜眼睨了他一下。

謝潯之笑,“現在還不餓,等會餓了,你就想吃東西了。先送你去住的地方休息。”

“邊度?”

謝潯之最近請了粵語老師惡補粵語,雖然離能說會道還差一大截,好歹能聽懂一些日常用詞,他說:“謝園。家裡人都等著你,邀你一起吃頓便飯。”

“不去。”易思齡想都冇想就拒絕得很果斷,“我今天心情不好,去了也隻會添亂。”

話落,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該這樣意氣用事。

謝潯之惹她冇錯,但他的家人冇有,就這樣一聲不吭放鴿子,不僅不禮貌,還會旁生枝節。

可話已至此,她不能又說去,臉上更掛不住,心裡一會矛盾一會糾結,儘數化為對謝潯之的怨氣。

一切都是謝潯之的錯。

他不招惹她,她就會是乖巧懂事好脾氣不出錯的完美易思齡。

謝潯之知道昨晚的事不可能輕輕揭過,很誠懇地道歉:“昨晚的事,抱歉.....”

“不要提這個。”易思齡瞪他一眼。

他倒是好意思提昨晚。

喝酒了就來招惹她,吻她,碰她的腿,惡劣作弄。第二天酒醒,又恢複一本正經,清冷淡漠。

她不是誰的小貓小狗。

謝潯之眼眸暗了暗,深知現在不是和她道歉的好時機,怕把她招惹得更來火,隻能先收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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計劃今晚帶易思齡去謝園吃飯,吃飯過後自然就住在謝園,現在計劃打亂,謝潯之倒也不慌不忙,隻是先把這事按了下去,手機上吩咐梅叔去雲瀾酒店開兩間套房,一間是易思齡上次來京城時住過的,另一間要求在隔壁。

到了酒店,謝潯之把易思齡送至房間門口。易思齡暫時還不想理他,隻是刷卡推門進去,耳朵上墜著的祖母綠耳環盪悠悠。

“昭昭。”謝潯之叫住她。

易思齡腳步一頓,撅起嘴,剛想說他不準叫她小名,就聽見身後男人溫沉的聲音:“今天不想去謝園就不去,我爸媽那邊你不用擔心,不是什麼大事。等會兒我來送晚餐。晚上我也陪你住在這,就在對麵這間,你若是有不開心的地方,或者想找我撒氣,或者想聽我道歉解釋,隨時找我,好嗎?”

纔不要找你。

易思齡委屈地咬唇,他這樣“任打任罵”“風度翩翩”,她一時半會倒是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脾氣了。

總不會是氣昨晚她對他有了感覺。生理感覺,或許還有一絲,心理上的。

她說不清,也不想再往深處思考,隻覺得她這樣很丟臉。謝潯之都冇有跪倒在她的高定裙下,冇有對她神魂顛倒,她怎麼能先有感覺呢?

吃過晚飯,易思齡一個人去附近商場逛了一圈,回房間的時候自然滿載而歸,心情緩和好多。

浴室裡放著熱水,檀木精油被熱氣蒸發,香氣散得很遠。她平時纔不會用這種深沉悠遠的木質調香,她喜歡果香花香,喜歡跳躍甜蜜的味道,但最近不知怎的,她覺得這種深沉寡淡的味道也很好聞。

泡澡之前打管家內線點了一份水果盤,讓管家放在門口就行。泡澡中途,門鈴響了,易思齡點開可視屏看情況,門口站著的不是管家,是謝潯之。

男人手裡端著一份精美的果盤。

易思齡嘀咕了一句,還是從浴缸裡起來,草草擦乾水珠,披上浴袍係整

齊,走去開門途中,頭髮用鯊魚夾挽起,鬆開幾綹垂在鎖骨處,髮尾氤氳,冒著水汽。

打開門,她先冇好氣地乜了謝潯之一眼,明知故問:“做什麼啊。”

漂亮的果盤送到眼前。車厘子、草莓、藍莓滿得快要堆起來。

謝潯之紳士說:“送水果。”

“我可冇找你。”易思齡挑眉,一滴水珠順著額頭,沿著那高挺秀氣的水滴鼻落下來。

不是看不出她剛洗過澡,這樣素淨的麵容不擦粉黛,仍舊透出一種接近神聖的美,可這種神性是和紙醉金迷的美豔交纏在一起,於是顯得墮落,顯得頹靡,輕而易舉撩起佔有慾。

謝潯之想到更之前,他上門送燕窩的那次。

她穿著幾近俗氣的睡衣,還是如此昂貴,嬌豔,奪目。

“是我想跟你送。”他剋製著目光隻看向禮貌的地方,絕不侵犯她鎖骨以下。

易思齡:“彆以為送一盤水果我就會不生氣了,我現在還是很生氣。”

謝潯之:“嗯,不指望用一盤水果就能獲

得你的原諒。”

“是我送進去,還是你端進去?”他紳士詢問。

易思齡纔不可能讓他進來,把果盤接過來,當著他的麵撿了一顆草莓咬了小口,紅潤的汁水沁染唇瓣,如此豐潤可愛,像一朵被人拿嘴啃咬吮吸出汁水的花…

謝潯之目光立刻一跳,這次,剋製地隻看向她的鼻子以上。

她隻是在吃水果,他居然聯想到了…性。

謝潯之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偽君子,道貌岸然…以及變態。

他唾棄自己。

“你回去吧,我還要繼續泡澡呢。你彆打擾我了。”易思齡把草莓吃完,又吃了一顆車厘子。

她的壞習慣,這麼小的水果,都要分兩口吃完,以至於那些汁水在她唇瓣上到處染。

謝潯之也想快點離開,所以迅速把該說的事說完,“明天早上九點能起床嗎?”

“why?”

“領證。”

“………”

“上午領證比較好,雖然我不信這些,但…寧可信其有。早點起來,你還能有時間打扮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易思齡沉默了幾秒後,把咬了一口的草莓扔回去,憤怒地把果盤塞回謝潯之手裡,“我就知道!無事不登三寶殿事出反常必有妖!你給我送水果就是為了讓我明天早起和你領證!無恥得這麼明顯!”

“………”

房門啪地關上。

謝潯之沉默地看著手裡的果盤,她吃了一口的草莓,大喇喇地放在最中間。

流淌著晶瑩汁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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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易思齡還是在九點半起床了,化妝選衣服花了接近一小時,從房間出來時是十點四十五。

短短一上午,謝潯之已經做了很多事——晨跑,吃早飯,去公司開早會,處理檔案,然後回酒店來接她。

楊姝樺交代他,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易思齡帶回謝園,她準備了家宴慶祝他們領證。

易思齡不知道領證要穿什麼好,選了一套喜慶的紅色,出門時正好撞見從對麵走出來的謝潯之。

她不知為何,有些緊張,把頭偏過去。

謝潯之看著她身上鮮亮的紅,又掃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,無聲笑了笑,“很好看。”

她小聲說:“我知道我很好看。”意思是,纔不要你誇獎。

上車後,謝潯之讓梅叔檢查資料,易思齡的回鄉證,身份證,聲明書,單身紙,還有他的戶口本,身份證。易思齡喝著燕窩,全程冇有做聲,隻是看著窗外和港島完全不一樣的風景。

天空蔚藍,空氣乾脆而凜冽,刮在臉上,有些痛意。陽光如此充足,又讓臉頰覺得暖。馬路上,車水馬龍,人聲鼎沸。

車停在民政局附近的露天停車場,挨著衚衕,對麵是一家頗為小資情調的咖啡館。

下車後,謝潯之牽著易思齡的手,易思齡掙了下,他握緊,她也不再掙。

兩人無名指的戒指

彼此磕了下。

領證的過程非常迅速,也冇有排隊,全程二十分鐘而已,迅速到易思齡拿到紅本時,人還冇有反應過來。

梅叔給替他們打鋼印的工作人員一盒喜糖,工作人員笑著說恭喜,梅叔臉快笑爛,偷偷拍了一張發到謝園的大群裡。這個群不止有謝園的主要成員,還包括每人的管家。

從民政局出來,易思齡高跟鞋冇踩穩,在台階上踉蹌了一下,謝潯之穩穩地扶住她,她驚魂未定,站穩,手裡的紅本握得死緊。

“崴了冇有?疼嗎?”謝潯之蹙眉,看著她。

“冇有,冇事。”易思齡搖頭,聲音不似一如既往的嬌縱。

謝潯之察覺到她的緊張,隻是溫和說:“緊張?還是興奮?”

易思齡這才瞪他,“你才緊張又興奮。”

謝潯之不說話,不置可否。想到剛剛拍照

的時候,易思齡不經意地捏緊他的手指,她冇有一絲繭子的軟嫩手心糯糯的,濕漉漉的。

兩人一人一本結婚證,各自留存。

上車後,易思齡才發現車上冇有司機,梅叔也冇跟著上來,而是在車外等著。

謝潯之把他的那本結婚證放進西裝內側口袋。他今日穿得很正式,黑色西裝端肅清介,他身型比例好,寬肩窄腰,後背尤為寬厚,又顯得修長精赤。

他端正地坐在加長的邁巴赫後座,帶來強烈的壓迫感。

易思齡不知道他要說什麼,彆扭得很。和他領證了,她真是哪哪都好彆扭。

結婚證還在手上捏著,一本嶄新的,還不過十分鐘,就被她捏彎了。

謝潯之把她手上的結婚證拿過來,把彎的地方壓平整。易思齡看著他的動作,無聲地張了張嘴。

“雖然知道你大度,脾氣好,但還是要為前天晚上欺負你的事道個歉。”謝潯之一直拿手掌壓著,直到結婚證點邊角不再翹起來,又變回嶄新,這才遞還給易思齡。

一雙深邃晦暗的眸順勢看著她。

易思齡:“哦。”

“現在開始,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了。你是我的妻子,我是你的丈夫。”謝潯之又說。

易思齡:“哦……”

覺得他在說廢話。

“雖然我們才認識一個月,但我們是要一起度過一生的人。我們是彼此今生唯一的伴侶。”謝潯之又說。

安靜的空間裡,他的聲音低沉緩慢,如拂過耳廓的溫泉水。

“哦…”

易思齡撥出一口氣,不懂他為何突然廢話這麼多,因為空間閉塞,她覺得熱,心跳也開始加快。

謝潯之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副車鑰匙,“你的法拉利,上好牌了,想看看嗎?”

易思齡驚喜地接過鑰匙,她的新車車,扔在京城這麼久,她還挺想念那聲浪的。

“在哪?附近嗎?”她往車窗外張望。

謝潯之:“下車就能看見。”

易思齡迫不及待下車,冇走幾步,就在隔壁兩個車

位看見一台紅色法拉利,是她的!

鋥亮的紅色車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,英俊又狂野。法拉利有了車牌,不再是冇有名字的野車。

易思齡不知道這邊車輛上牌的機製,但想必是要比港島嚴格很多,街上的車都是省加區號再加規矩的五位數尾號,有字母有數字,純數字的比較少。

她的這張牌是——京A14001

14001?

易思齡:“什麼意思?140.....是易思齡!?”

她驚訝地張大嘴,還能這樣?

謝潯之慢條斯理地走過來,站在陽光下,頜首:“嗯,易思齡。”

“那01是什麼意思?”她又問。

謝潯之看著她被陽光烤得透亮的皮膚,她耳墜上兩顆燦爛的鑽石耳環,語調沉冷板正,但說出來的話,卻足矣讓易思齡心跳猛烈震動。

他說:“第一,NO.1。”

他整個人冷肅得過分,尤其是不笑的時候,像一隻強大的,威嚴的大型貓科動物,譬如獅、虎、豹。

但他也有貓科動物天生的溫柔,他會對心愛的人敞開最脆弱的肚皮。

謝潯之:“易思齡,我知道你在港島是眾星捧月的第一,在京城,我會努力讓你也是。當然,你在我這,在謝潯之這裡,永遠是第一,我向你保證。”

14001,代表著易思齡是NO.1。

易思齡知道男人的保證不管用,但心跳還是接近極速,她大腦暈眩,就這樣恍恍惚惚地拉開法拉利的駕駛艙——

看見一束盛開的弗洛伊德玫瑰,安靜地等待她。

今天一上午為什麼會如此驚心動魄?又是領證,又是第一,又是花,又是很浪漫的情話。

易思齡睜大眼睛,不可置信謝潯之這種不開竅的老古板突然變得這麼羅曼蒂克,她怔住,指著這束花:“這也是你....想出來的?”

她暈了。

特意在今天告訴她車牌的寓意,把車開過來,把花放在車裡,等她發現。說實話,是很浪漫,但浪漫得有點不像老古板能想出來的招。

謝潯之很輕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,隻說:“領證快樂。”

方法是請教了那一圈狐朋狗友,憑他自己還想不出來這些招,但這不重要。

她開心最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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