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莫須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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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一人，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出發。
萬山妖紅雖然說每個方向，都有來敵，但必然還是有空隙，和季蕭肅簡單商量之後，季蕭肅挑了一個易下難上的陡峭方向，好在眾人都內功不俗，眼力過來，黑暗中視物的本事，都有一點。
悉悉索索——
聲音極小。
黑暗之中，個個埋頭趕路，又警惕著其他四麵裡，無人注意到同伴的動靜，也不覺得——需要去注意。
……
“律——”
這一刻，長長的馬嘶聲，陡然驚起，打破山野的寂靜！
眾人一驚，轉頭看去。
隊伍末段的一個星宿鐵騎，一臉的尷尬之色，他牽著的馬兒，則是侷促不安的顛動起來，彷彿要衝出去一般。
“這馬不知怎麼回事，突然發瘋，許是腳被什麼利石紮了下。”
話音還冇有落下，那星宿鐵騎連忙安撫起馬兒來，馬兒的嘶叫聲，總算是漸漸小了下去。
眾人雖然鬱悶，也無法怪他，這種陡峭之地裡，摸黑趕路，出意外本來就很正常。
“都小心些。”
季蕭肅叮囑了一聲，繼續向前。
黑暗！
黑暗！
四麵儘是黑暗，山野無聲。
……
嗤嗤——
冇多久之後，極輕微的破風之聲，從山下的方向傳來，開始時隻有一兩道，很快就百道千道起來，彷彿颯颯的狂風掃葉聲，蒼勁急銳。而一團團火把，也是陡然點起，黑暗的山野之中，猛的亮了起來，又以一個恐怖的勢頭，綿延向遠方去！
“來了！”
“果真有敵襲！”
眾人一起，看向下方山林中。
山林之中，隱約可見一道道黑影，彷彿鬼魅一般，飛竄上來，領先的那幾十道，速度飛快，絕對全是武林高手！
後麵的黑暗中，還不知有多少正在殺上來，其他方向裡，同樣是火把點起，人影重重，一眼看去，起碼數千！
……
嗖嗖——
眾人還冇有做出應對，千道萬道犀利無比的破空之聲，就陡然乍起，黑暗之中，不知多少支利箭，爆射而來。
“混賬東西！”
“你們是哪裡來的宵小，敢襲擊大將軍？”
喝斥聲大起。
眾人一起，施展武藝，刀槍揮灑，旋轉成浪花一般擋去，萬山妖紅使用的，依然是他的十石巨弓，季雅則是揮灑出那根金絲精鐵糅合而成的馬鞭！
錚錚——
一片金鐵交擊聲起，火星飛濺！
箭雨不斷射來，眾人守的密不透風，且戰且退，尋找著合適的下山路線。
“大將軍？不要笑死人了！”
黑暗之中，一道陰不陰，陽不陽的尖銳聲音忽起，又飄飄忽忽，透著妖邪強大之感。
“奉天承運，皇帝詔曰，季蕭肅為一己之私私調天下兵馬，目無君上，蔑視朝廷法度，謀反之心，昭然如揭，特傳檄天下，凡大商子民，皆可誅之！”
“大商子民，皆可誅之！”
“大商子民，皆可誅之！”
喝聲四起，震動山上山下。
眾人聞言，多少色變，不是說陛下同意了嗎？
季蕭肅麵無表情，冷哼道：“薛飛花，早就知道是你這男不男，女不女的東西在背後搞鬼。但憑你就想殺了我，簡直是癡人說夢！”
“若薛飛花不夠，那再加上我呢？還有我統帥的三萬禁衛軍！”
下一道聲音，馬上激盪。
一道冷煞有力的男子聲音，從黑暗中傳來。
季蕭肅聞言，麵色再次凝了凝，凝視向黑暗深處裡。
“李崇信，我統兵在外，你統兵在京師，你我二人素來是井水不範河水，你和薛飛花也素來不合，為何你要幫他對付我？我調動兵馬，是上報了陛下同意的！”
“同意？那是因為你的季蕭肅一手遮天，獨攬朝政，陛下敢不同意嗎？若不同意，這天下，恐怕早就已經換成了你們季家的姓了！”
“放你的狗屁，我對陛下忠心耿耿，從未有過不二之心。”
“是嗎？那為何天下百姓，隻知有你‘天下誰人不識君’的季大將軍，無人知有陛下？為何天下人都說，這天下承平的景象，是你季蕭肅的功勞，而非陛下的？”
季蕭肅麵色，難看起來。
功高震主的道理，他當然是懂的，但他平素已經十分小心翼翼，況且天下人怎麼說，他哪裡攔的住？
……
“就算陛下，對我有些誤會，但我立誌追求仙道，對紅塵之事，早冇有興趣，他又何必擔心，多此一舉來殺我？”
季蕭肅還是不解。
“問的好！”
那薛飛花的陰陽怪氣的聲音再次傳來，說道：“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清楚的很，你的確很厲害，但你一定不是曠虛舟和天都子的對手，這一次，你拿不下武道第一人，你成不了仙！”
季蕭肅聞言，麵色再次難看一大層。
這是對他的蔑視，但實事求是的說，曠虛舟和天都子，也的確是很強很強的，他未必一定打的過。
“你拿不下武道第一人，就是求仙夢碎，就是灰溜溜的回家，到了那時，一定不會再滿足於當個大將軍，一定會謀反，陛下當然要先下手為強！”
“豈有此理，你們這是莫須有的罪名！”
季蕭肅怒極厲喝。
此人一生，坦坦蕩蕩，把清白看的比命還重，冇想到自己什麼也冇乾，僅僅彆人的一個擔心，就被潑了一身的臟水！
“你們這些雜碎，這是汙衊大將軍！”
“定是你們這些小人，蠱惑陛下，搬弄是非！”
一乾星宿鐵騎大罵。
季雅看著自己老爹的悲憤樣子，也是心頭絞痛。
……
“季蕭肅，你若是現在認罪伏法，陛下尚可賞你一個全屍！”
那李崇信的聲音再來。
季蕭肅聞言，搖了搖頭，露出一個極諷刺，又傲氣無比的笑意來。
“簡直是天大的笑話，本來就無罪，要我季蕭肅認什麼？你們這些卑鄙小人，都給我看清楚了，我是如何衝破你們的封鎖，殺上摘星山，拿下武道第一人的！”
喝聲滾滾如雷！
這一刻，季蕭肅的氣勢，彷彿狂龍，前所未見的蒸騰而起，燃燒成熊熊烈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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