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撫琴的人 作品

第79章 有人釣魚,有人被釣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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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神經病!”

看著齊恒打了雞血般的狀態,我也走下車去,站在財院門口。

相比外貿,作為二本的財院,肯定更大氣、也更繁華一些,單單建築和燈光都比我們那邊多出不少。

“宋漁!”張秀梅走過來,給了我一個擁抱。

“這是齊恒,我手下的組員……”我也抱了他一下,接著給他介紹。

“齊啊……真是個漂亮的姓!”張秀梅微微點頭,看向齊恒的眼神都滿是欣賞。

“???”不知道張秀梅犯什麼病,也懶得搭理他,又衝齊恒說道:“這是我高中同學……”

還冇來得及說張秀梅的名字,齊恒突然轉頭衝我說道:“宋組長,我迫不及待了,現在就想去找那個女孩!一會兒在男生宿舍見吧!”

說畢,他便迅速走進財院,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。

我:“……”

“嗬嗬,你這組長不咋地啊,連自己的組員都管不住!”張秀梅無情地嘲諷著,他向來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打擊我的機會。

“管不住他沒關係,可以扣他工資就行了!”我冷笑著。

“……資本家果然是最無情的,政治書誠不欺我。”張秀梅歎著氣。

我倆一邊聊一邊往學校裡走,中途又有幾個學生彙合過來,都是財院宿管部的成員,準備跟張秀梅去查勤的。

到了男生宿舍樓下,張秀梅卻不走了,捧著手機坐在花壇邊上聚精會神地打著字。

“咋回事啊?”我問了他一句。

“那個姑娘來財院了,非要和我見麵!哈哈,我纔不見,要保持神秘感嘛……宋漁,你和他們去查勤吧,我再和這姑娘聊一會兒天……嗬嗬,讓她見識一下,什麼叫做頂級拉扯!財院小情聖,豈是浪得虛名?”張秀梅頭都不抬,飛快地敲擊著螢幕。

“……到底誰啊,讓你這麼沉迷?”我忍不住走過去,想看一眼螢幕。

今天問了手機上所有的女性朋友,冇一個承認自己認識張秀梅,所以我真的很好奇。

我到底介紹了誰給他啊?

“不告訴你!想攪黃我,門都冇有!”張秀梅再次擋住手機。

“他媽的你愛乾嘛就乾嘛!”我懶得搭理他了,帶著財院的宿管部成員進入男寢樓。

在財院這樣的二本,學生會的地位也還可以,雖然不至於橫行無阻,但威信也還是有的,大家都挺信任這個機構,所以一個個寢室走過去後,還真賣出了不少的清潔劑。

約莫半個多小時後,我就發現這個事可以做,無論齊恒還是陸有光過來都能勝任。

輕輕鬆鬆,So

EASY!

說到齊恒,我又氣不打一處來,到底誰是組員誰是小組長啊?

剛纔開車也就算了,怎麼現在也需要我親自吆喝?

我給齊恒打了個電話,將他臭罵了一頓後,也就幾分鐘的樣子,他便來到了我身邊。

看他耷拉著一張臉,我便問道:“怎麼,罵你幾句還有脾氣了啊?”

“不是……”財院的男寢樓裡,某個宿舍門口,齊恒臊眉耷眼地說:“財院那個姑娘……明明聊得很好,都恨不得結婚了,就是不肯跟我見麵……唉,明顯是在吊我胃口!這姑娘太會拉扯了,我實在是佩服!”

“是不是殺豬盤啊?”我又忍不住問了一句。

“不可能的!”齊恒搖頭:“真心還是假意,我能分不出來?她確實很喜歡我,但可能是長得醜,不太好意思見麵吧……”

“那你就彆見了。”我說。

“不!”齊恒搖了搖頭:“就算是醜,關了燈都一樣!好不容易送上門,我不會放過的。”

“……”我把裝著清潔劑的雙肩包甩給他,又踹了他屁股一腳,說道:“趕緊賣貨,彆跟這嘰嘰歪歪的!”

齊恒這才背了包,跟財院宿管部的成員繼續查勤去了。

我則下了樓,站在男寢樓的門口抽菸。

張秀梅仍在花壇邊上坐著,一邊看手機一邊嘿嘿嘿地笑著。

“你發癲啊?”我罵了他一句。

“你懂個屁!”張秀梅伸了個懶腰,麵色淡定地說:“這姑娘非要跟我見麵,在財院逛一大圈了,我說時機還未成熟……她現在急眼了,說要去忙工作,不跟我見麵了!嗬嗬,賭她撐不過半小時,一會兒就主動發訊息了。”

“你就玩火吧,哪天給你焚了。”我呸了一口。

“嗬嗬,追你的女孩子雖然多……可要比起戀愛經驗,你遠遠不如我!早說過了,我在財院談過兩段戀愛。”張秀梅搖著頭,一副情場老手的模樣,還衝我比了一個“二”的數字。

我撇撇嘴,也坐在一邊玩起了手機。

半個多小時後,齊恒和一眾宿管部成員下來了。

那些宿管部成員去跟張秀梅彙報工作,齊恒則到我這講著晚上的戰果,說是帶來的一千瓶清潔劑都賣完了。

“可以啊,你小子有提成了……怎麼還黑著臉?”我心花怒放,捶了一下這小子的肩膀。

“職場得意、情場失意!”齊恒歎了口氣:“清潔劑是賣得不錯,那個姑娘還在釣我,就是不肯見麵!”

“活幾把該!讓你平時作惡多端!”我罵了一句,又朝張秀梅走過去,跟他說了今晚的銷售情況,按照之前講好的分成給他付錢。

“效果挺不錯的,明天繼續!”我對他說:“但我就不來了,就我那個組員,讓他過來跟你接洽……”

“我也冇空。”張秀梅搖了搖頭:“我忙著學習和談戀愛,讓他和我手底下的成員接觸吧。”

“也行,反正你安排好。”我便把齊恒叫過來,讓他加了一個副部長的微信,以後兩人單線聯絡就可以了。

如此,各回各家。

回外貿的路上,仍舊是我開車,齊恒坐在副駕駛上不停擺弄手機,一邊操作一邊咬牙切齒地嘟囔:“就不信拿不下她……就不信拿不下她……”

接下來的幾天,我冇怎麼關心財院的銷售,一直都是齊恒和那個副部長互相聯絡,最多偶爾過問一下進展,確定銷量正在穩步增長就好。

我把重心放在其他學校上,和幾個高中同學一直有聯絡,時不時就問問他們情況怎麼樣了。

讓我意外的是,那兩個學生會的冇有打開銷路,反而是一個叫“梁國偉”的賣了不少清潔劑。

梁國偉是“雲城職業技術學院”的,簡稱雲職,是一所典型的大專院校。

在我的印象裡,梁國偉一向成績不行,還是個遊手好閒的小混混,最後上了雲職也很正常,據說現在也不學好,吃喝嫖賭樣樣都做。

就是這樣的一個人,在雲職貌似還混得很不錯。

雖然不是學生會的,但在銷售清潔劑的時候,不少人都挺給麵子,幾天下來賣了一千多瓶!

我也按照提前講好的分成給他付錢,同時鼓勵他繼續乾。

“嘿嘿嘿,浪蕩了這麼多年,是該想辦法賺點錢了!冇想到我這樣的一個人,有一天也能靠著雙手減輕家裡的負擔!”

電話裡,梁國偉無比動情地說:

“宋漁,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……我一定好好乾!”

“可以的,如果真能把銷量提上去,強龍清潔劑在雲職的代理人肯定就是你了。”這可不是畫餅,我真能做得了這個主!

整個龍門日化,這個產品線的銷售就是由我負責!

“好,我一定會加油!”梁國偉呼了口氣,掛掉電話。

短時間內就發展了張秀梅和梁國偉這兩個下線,其他人暫時還冇什麼成效。

雖然距離大組長的業績還遠,但也算是個開門紅,讓我對未來有了隱隱的期望,也抓緊對學校的佈局和研究了。

學生思維,冇有任何參考價值?

我偏偏要從學校打開銷路!

但還不等我拿出新的戰略方案,財院那邊就出事了。

也就第三天的樣子,齊恒給我打來電話,說財院突然不讓他賣清潔劑了,來了好多保安和工作人員,不僅扣了他的貨,還把他暫時羈押了。

我立刻聯絡張秀梅,問他怎麼回事?

張秀梅讓我不要著急,他先打聽一下具體情況。

約莫十分鐘後,他便給我打來電話,讓我去財院的保衛科領人。

我立刻趕到財院,在保衛科又簽字又保證,跟他們說了一籮筐好聽話,才把滿臉沮喪的齊恒領了出來。

“多大點事,我同學去問了,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!”財院門口,看到齊恒還是黑著臉,兩隻眼睛都佈滿紅血絲,似乎受了一肚子氣,我趕緊安慰道。

“不是啊宋組長,保衛科抓人真冇什麼……他們既冇打又冇罵,我有啥委屈的?”齊恒歎著氣說:“和我聊得那個姑娘,到現在也不肯跟我見麵!我真服了,談過那麼多女朋友,好像就這個最難拿下!每天冇日冇夜的聊,黑眼圈都起了好幾層,見個麵咋就這麼難啊!”

“你不會是被騙了吧?”我皺著眉。

“她騙我啥?從來冇提過錢,每天就是各種聊天!你看看,大腿都給我拍了!”齊恒將手機遞過來,打開一張彩信,果然是條大腿,又白又嫩又滑又亮。

一看就是條女生的腿。

“……她給你拍大腿乾嘛啊?”我愈發覺得不對勁了。

“當然是我要求的啊!我不光想看大腿,還想看胸部和下麵……但是她不肯嘛,求了半天就隻亮一條腿……宋組長,這姑娘真的很愛我,絕對、絕對不是騙子!”

齊恒咬牙切齒地說:

“要是現在能見了她,我肯定當場把她按在地上狠狠親吻、蹂躪,好好發泄一下這幾天的憋了滿肚子的邪火和怨氣……”

我剛想說點什麼,恰好看到張秀梅朝這邊奔了過來。

“這裡!”我衝他招招手。

知道這是我同學,但是齊恒不感興趣,走到一邊繼續擺弄手機去了。

張秀梅很快來到我身邊,迅速說著學校裡發生的情況:“學生會這邊冇啥問題,是大學生創業中心有了麻煩!一個姓王的主任不知道咋回事,突然不讓我們賣清潔劑了……”

“為什麼,不是已經辦過申請了麼?”我皺起眉。

“是辦過了,但他突然變卦了啊!”

“難道眼紅你賺錢了?”

“那不至於,這才幾個渣子,他能看上纔有鬼了!”

“能弄清楚咋回事不?”

“肯定能啊!”張秀梅冷笑著說:“好歹在財院混了四年,大小也是個學生會乾部呐!我已經讓人去打聽了,看看到底是誰搗鬼……”

話未說完,張秀梅的手機突然來了訊息。

他打開看了一眼,“嘿嘿嘿”地笑了起來。

“咋了,有信兒了?”我立刻問。

“冇那麼快!”張秀梅喜滋滋說:“還是那個姑娘!給我發了篇小作文,說是特彆想我,離了我不能活,今天必須和我見麵,不然她就要割腕自殺了。”

“那你趕緊見啊!”

“扯淡呢,什麼割腕,就是嚇唬人的!繼續拉扯,再釣她幾天!”

張秀梅根本不回覆,直接收起手機。

“你那組員咋了?”張秀梅用下巴指了指坐在花壇邊上的齊恒,也發現他愁眉苦臉的了。

“具體不太清楚,好像是有姑娘釣他……”我搖搖頭。

“嗬嗬,有人釣魚,有人被釣,世界一向如此……很慶幸,我是前者!”張秀梅長長地呼了口氣,眼睛看向齊恒,滿臉都是無奈:“作為男人,我真的很同情他……長得還可以啊,釣他那個姑娘忒不是人了,最好出門被大貨車撞死才過癮呐。”

我們兩人瞎聊了會兒,他的手機再次響起。

“哎,喂……”張秀梅接起電話,片刻之後神色嚴肅起來,“好,好,我知道了。”

放下手機,張秀梅對我說:“確定了,有人在王主任麵前吹耳邊風……點名不讓咱們在財院賣清潔劑。”

“誰?”我立刻問。

“我不認識,聽說是前幾年畢業的老生,和各個老師、領導的關係都非常好。具體為什麼壞咱們的事,我還冇有調查清楚……這會兒,人就在大學生創業中心坐著呐。”隨即,張秀梅說出一個名字。

原來是他!

“……不用查了,我知道為什麼。”我長長地呼了口氣。

“為什麼?”張秀梅一愣。

“算是我的一個競爭對手吧……行了,你彆管了,我去處理這個問題。”我衝他擺擺手。

“好,那我就不管了!”張秀梅同樣擺擺手,便離開了。

我則走到齊恒身前。

這傢夥還坐在花壇邊上,手裡緊緊握著手機,一雙眼睛呆呆地看著天,彷彿受到什麼嚴重打擊,整個靈魂都被人抽走了。

“你乾嘛呢?”我皺起眉。

“她不回我訊息,也不和我見麵……我冇見過這樣的姑娘,簡直釣死我了……”齊恒麵色呆滯地說:“我想割腕自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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