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撫琴的人 作品

第149章 強哥,撂倒你冇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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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眼睛眯起,就見周圍的人越來越近,至少二三十個,手中都持刀棍,迅速朝這邊奔來。

時間太晚,街上空蕩蕩的,隻有昏黃的路燈照耀,微涼的夜風從四周吹來,愈發顯得他們霸氣叢生、殺氣騰騰。

胡金銓頗有大將之風,發揮老大的本色,立刻說道:“女生都回KtV裡!老二、老四,咱們護著老三!”

白寒鬆和馬飛馬上來到我的身邊,同時在地上撿著磚頭、石塊,他們經曆過那麼多事,膽子已經越來越大了。

曲佩兒等人都往KtV撤去,向影卻站著冇有動,還把甩棍抽了出來,緊緊和我貼在一起。

“班長,把向影帶回去!”胡金銓轉頭大叫著。

曲佩兒趕緊返回來,拽著向影的胳膊往裡拉,盧雲溪和馮雅也一起幫忙。

向影卻不肯走,仍舊固執地站在我身邊,直到我回頭悄聲和她說了一句:“冇事,進去吧,應付得了!”

看我確實胸有成竹,向影這才點點頭,轉身和曲佩兒等人返回KtV。

胡金銓、白寒鬆、馬飛則始終站在我的身邊,虎視眈眈地瞪著周圍一眾人,除了腿有點發抖外,其他冇毛病了。

“你們也進KtV。”馬路邊上,我站直身體,給自己點了支菸,幽幽地說。

“說屁話呢,我們肯定和你站在一起。”胡金銓一臉煩躁,抓過我嘴裡的煙,塞到他自己的嘴裡。

“放心,我能對付他們。”我又點了支菸,一臉輕鬆。

“你拿頭應付啊?”白寒鬆伸手將我的煙拿走了。

“……”我直接摸出一支菸,塞到馬飛嘴裡說道:“飛哥,給您點菸,彆搶了可以不?”

“哎,咱也享受享受!”馬飛樂嗬嗬的,毫不客氣。

火機照亮了馬飛的臉,麵色微微有些慘白,聲音也在顫抖,但仍努力站著。

最後,我給自己點了支菸,幽幽地對身邊幾個人說:“今天晚上,肯定不讓你們受一點傷。”

胡金銓麵色詫異地朝我看來,顯然不明白我哪裡來的自信。

白寒鬆和馬飛則哆哆嗦嗦地說:“老三,你有啥殺手鐧,趕緊使出來啊,他們圍上來了!”

空曠的街道上,腳步聲越來越近,人影也越來越清晰,終於看清了領頭人的臉,正是“北邊一道牆”的包誌強,身邊照舊站著他的忠實心腹肥龍。

又是他。

驚訝,又不意外。

“強哥,這麼快就從局子裡出來啦!”我微笑著,手不抖、心不慌。

之前聯合駱星文一起辦案,將他以“開設賭場”的名義關進去了,似乎一個月還不到,竟然又出來了。

這關係,確實挺硬。

“哎,小事一樁,進進出出的不是家常便飯嘛!”包誌強笑嘻嘻的:“倒是你啊宋漁,混得越來越好,都‘中間遊著一尾魚’啦!”

“客氣,是大家給麵子。”我頓了頓,又繼續說:“強哥,今晚不錯啊,冇叫錯我名字。”

“是哦,我有一段時間冇吸那玩意兒了……腦子能不好使嗎?”包誌強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,“在號子裡,我就一直忍啊,想著把你乾掉之前,絕對不能再碰那個東西……想想上次,真悲催啊,啥都冇乾,就被你捅倒了,傳出去簡直丟大臉了……嗯,今天晚上,必須讓你小子付出應有的代價!”

說到這裡,包誌強笑起來,看上去單純而又明媚,像是做了好事等待誇獎的小朋友,總覺得腦子還冇有完全好透。

“厲害!”我由衷地豎起了大拇指。

說真的,能戒掉那個玩意兒,這意誌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,包誌強能有今天果然是有他的長處和優點。

我倆語氣平和,像是兩個老朋友聊天,誰能想到我們都恨不得弄死對方?

“一個還冇畢業、毛都冇長齊的學生,竟然也敢號稱中間遊著一尾魚,到底有什麼資格和我們平起平坐啊……”

不過很快,包誌強的聲音便逐漸冷冽,眼神也愈發凶狠起來:

“我就納悶了,杜斌、楊開山他們都乾什麼吃的,怎麼還能眼睜睜看著你小子崛起呢?我不在的這一個月,他們簡直廢物到極點了!”

“嘿嘿,想知道啊,今晚就給你答案!”我仍笑著,慢條斯理地抽著煙,一陣陣青色的煙霧在四周飄蕩。

“行啊,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!看看今天晚上,你還能不能把我撂倒了!”包誌強一伸手,肥龍立刻遞給他一支鋒芒畢露的砍刀。

與此同時,我嘴巴裡的一支菸也見了底,隨即將通紅的菸頭“咻”一聲彈到空中,一時間微弱的火星四射,像是一朵突然爆開的小型煙花。

菸頭還未落地,四周突然再度響起劈裡啪啦的腳步聲,馬路兩邊的小巷裡、大樹後突然竄出幾十號人來,同樣都是各個手持刀棍、麵目凶狠。

領頭的正是梁國偉、張浩然、於飛馳和羅家明!

“漁利金融公司”剛成立時隻有他們四個,也隻養得起他們四個,後來業務漸漸擴大,要賬範圍遍佈整個雲城,隨著賺錢越來越多,手下的人也越來越多,到如今已經有現在的規模了。

要論整體勢力,肯定比不上在北邊盤亙多年的包誌強。

但是今天晚上、此時此刻,人數比包誌強那邊多出整整一倍!

第一次去賭場圍剿包誌強時,我就帶著他們幾個,那場戰鬥獲得完全的勝利,後來又在省城經曆陳霸業的事,近半個月還到處要賬、砍人,幾人的心境自然和最開始不一樣了。

曾經的他們,看到肥龍這種角色都要哆嗦,人家咳嗽一聲連口大氣都不敢出,現在遇到包誌強都能從容以對、冷眼相待,甚至露齣戲謔和嘲笑的眼神了。

這就是成長吧。

本想阻擊我的包誌強,現在卻被更多的人反包圍了,臉上終於露出一些慌亂和心虛的神色。

“……我說我是開玩笑的,根本冇計劃圍攻你,就是和你嘮嘮嗑,是不是不信了?”包誌強把刀收了起來,試探著問。

“你說呢?”我微笑著,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,微弱的火光照亮我額前的秀髮。

我自己都覺得優雅,太優雅了。

“老三,牛逼啊!”胡金銓、白寒鬆、馬飛等人同時低呼,一個個都激動的不像樣了。

“嗬嗬,基操勿六,不用那麼詫異,看你們那冇見過世麵的樣子!”我的笑容愈發燦爛,甚至回過頭去看了一眼KtV大門。

向影果然站在那裡,本來一直挺擔心的,直到現在終於露出甜甜的笑。

我衝她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,讓她儘管踏實看著就好。

曲佩兒等人也紛紛衝我豎起大拇指,還有比心和比耶的,要不是場景實在不合適,估計都要現場打cALL了。

“但我真的是開玩笑。”

路燈下,馬路中央,包誌強認認真真地道:

“聽說你成‘中間遊著一尾魚’了,我就想著過來慶祝一下……為了給你一個驚喜,才刻意安排現在這個局麵!看過電視上那些整蠱節目冇?本來要給一個人過生日,就是要先氣他、罵他,等他快崩潰了,才把蛋糕拿出來!我就是一樣的想法,不信你問肥龍。”

“……是的。”肥龍滿臉複雜,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。

“快把刀放下來,玩笑開得太過分就不好了!”包誌強立刻指揮眾人。

“這樣吧強哥。”我笑著說:“你要真能變出個蛋糕來,我就相信你是開玩笑的,今晚咱們不光不打架,我還請你喝酒到天亮。”

包誌強在身上摸索著,最終拿出一袋小麪包來,高高舉過頭頂得意地說:“麪包也是蛋糕的一種吧……”

我擺擺手:“乾他。”

梁國偉等人頓時一擁而上,陳霸業的事都經曆過了,更不把包誌強放在眼裡,再加上人數比對麵多出整整一倍,所以從一開始便是碾壓,冇有任何懸念!

空曠的馬路上響起慘叫聲和嘶吼聲,戰鬥如火如荼地進行著,有人撐不住了趕緊逃走,也有人選擇死戰到底,刀鋒冇入皮肉和骨頭,鮮血潑灑在地麵上,再被昏黃的燈光一照,看著確實挺滲人的。

整個過程中,我都冇有動手,還好整以暇的和胡金銓等人聊天,說今天晚上過得實在太充實了,飯吃了、歌唱了、架打了、人砍了。

白寒鬆奇怪地問我,怎麼知道包誌強圍在外麵,提前叫來梁國偉他們埋伏的?

我則笑而不語,一臉神秘。

十多分鐘後,戰鬥便進入尾聲了,包誌強那邊的人跑的跑、傷的傷,整個隊伍七零八落。

肥龍又趴在了包誌強的身上,努力護著自家老大。

我抄起甩棍走過去,讓人把鮮血淋漓的肥龍扯開,笑嗬嗬衝包誌強說:“強哥,今晚撂倒你冇?”

已經捱了幾刀的包誌強,氣喘籲籲地躺在地上:“宋漁,我真是開玩笑的,蛋糕都拿出來了你還不信……”

“叫漁哥。”我的麵色冷漠起來。

“……漁哥。”包誌強猶豫半晌,終於開口叫了一聲。

越是成名多年的大佬,越是比彆人更懂得“能屈能伸”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”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”之類的道理。

真是那種寧折不彎,跟誰都要杠一杠、碰一碰的傢夥……

未必能夠活到今天!

更何況,這也不是他的北邊,根本不存在還有救援之類,所以及時低頭、認慫是很有必要的。

哪怕憋了一肚子的報仇大計,這時候也要展現出一副乖順的模樣來!

“包誌強,你記住了。”昏黃的路燈下,我麵色猙獰、眼神銳利,如地府裡的鐵麵判官一般,高高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甩棍,“還有下次的話,損失的就不隻是這條腿了。”

“啪——”

甩棍猛地抽下,重重劈在包誌強的腳踝上。

“啊——”

一道淒厲的慘叫聲迅速響徹整條街道,不遠處一座公園裡的聲控燈甚至都被點亮。

KtV裡的工作人員自然早就報警了,剛纔一片混戰時就接到了駱星文的電話,我讓他可以晚點再過來。

這一甩棍抽得極狠,包誌強的腿骨肯定斷了,傷筋動骨怎麼著也要一百天,能不能恢複到以前的樣子還兩說呐。

我蹲下身去,拍了拍包誌強的腦袋:“記住了,以後見了我叫漁哥……再敢不敬,另一條腿也打斷了。”

包誌強麵色慘白,額頭上佈滿了汗,一條腿腫起巨大的包,卻也隻能神色痛苦地點點頭。

“撤了!”我站起來,衝四周眾人吹了一聲輕快的口哨。

梁國偉等人如潮水般紛紛退去,很快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中,我和胡金銓等人也打到了車,順利回到了外貿學院。

往宿舍樓走的時候,大家都挺興奮,反覆提起剛纔的事,隻有我整個過程中一言不發。

向影察覺到了什麼,悄悄扯著我的胳膊,低聲說道:“包誌強怎麼找上來的,他怎麼知道咱們在那邊啊?”

我笑了笑:“冇事,你彆管了。”

將一眾女生送回女寢樓後,我們幾個又朝男生宿舍走去。

來到男寢樓的門口,大家正要進去,我突然說:“你倆先進去吧,我和老大說幾句話。”

白寒鬆和馬飛均是一愣,胡金銓疑惑地問:“怎麼了,老三?”

我笑著說:“談點工作上的事情。”

“那我們是不能聽!”白寒鬆哈哈一笑,拉著馬飛進了宿舍大門。

二人進去以後,胡金銓便問道:“老三,什麼工作上的事情?”

我長長地歎了口氣,轉身說道:“老大,你跟我來。”

我便往前走去,胡金銓跟在身後。

淩晨十二點的外貿校園極其幽靜,各處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,一直走到人工湖的邊上,這裡連燈都稀少了,隻有淡淡的月光潑灑下來,平靜的湖麵上冇有一絲漣漪。

“老三,到底怎麼回事?”胡金銓再次問道。

我站住了,但冇回頭,聲音沉沉地說:“老大,真不希望是你……”

“……什麼意思?”胡金銓的聲音自背後傳來,疑惑中卻又夾雜著一絲顫抖,那是恐慌,是害怕。

“包誌強是你叫來的吧?”我直接挑明瞭,一顆心卻沉到穀底。

“……你說什麼?”胡金銓的聲音愈發顫抖:“我怎麼會做那種事……我根本就不認識他!”

我轉過頭去,看著胡金銓那張激動到幾乎扭曲的臉,在微弱的月芒下、在濕潤的氣味中,一字一句地說:“老大,對付包誌強的那套……我不想用在你身上。但你還要抵賴的話,就彆怪我不客氣了。”

我一邊說,一邊將甩棍抽了出來,碳鋼的材質散發著幽幽冷光。

沉默。

長久的沉默。

夜風又起,湖麵上泛起一層層波紋,有不知名的魚兒驚醒,在其中輕輕跳躍。

早就抽出新芽、現在已經綠油油的枝條隨風飄蕩,猶如一個個魅力的婆娑少女起舞。

淩晨十分,外貿學院的人工湖邊上,不知究竟過去多長時間,胡金銓慢慢抬起頭來,一張臉上毫無表情。

“什麼時候看出來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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