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兩千四百二十章 霧、大橋與陌生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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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建驚呼：“董事長，大小姐睫毛動了，手也動了，到底是父女連心，您的話她能聽見。”
宋允章連聲呼喊：“錦書，你睜開眼，看看爸爸！”
過了幾秒鐘，宋錦書緩緩睜開。
“醒了……董事長，大小姐醒了！”董建高興道：“大小姐一定是聽到您的呼喚才醒的，我這就去叫醫生。”
宋允章淚眼汪汪，顫聲叫著：“錦書，孩子，你醒了……爸爸來看你了。”
宋錦書呆呆望著他。
“爸……爸……”
她的聲音，嘶啞的厲害，幾乎聽不清。
“對，是爸爸，是爸爸啊……”
“爸爸……好……疼啊！”簡單幾個字，她彷彿用儘了全身力氣。
宋允章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擰了一下，瞬間老淚縱橫。
她就像小時候，摔疼了，就找他撒嬌。
她的大腦還冇徹底清醒，還冇意識到她經曆了什麼，隻是本能的找爸爸哭訴。
他蹲在床邊，輕聲哄著她：“錦書乖，醫生很快就來了，馬上就不疼了！”
“可你……不相信我……”
宋錦書喉嚨裡發出一聲哽咽，像是小獸垂死發出的悲鳴。
巨大的愧疚後悔，如海浪瞬間將宋允章拍到海底。
他抓著她的手，哭著說：“爸爸錯了，真的知道錯了，以後，你說什麼，爸爸都相信，你可不要再做傻事了！”
“你不相信我……”
宋錦書口中一直重複著這句話，直到再次昏迷。
宋允章驚慌失措，剛巧醫生進來。
他連忙喊：“醫生醫生，你快看看，我女兒又昏過去了。”
醫生給宋錦書簡單檢查了一遍，道：“病人太虛弱了，第一次醒來撐不了太久，很正常。不過能醒來就是好事，但是，她現在不管身體還是心理，都很脆弱，儘量不要刺激她。”
宋允章連連點頭。
醫生走後，他坐在床邊呆了很久，一直在跟宋錦書說話。
說小時候，說以後，會永遠相信她。
董建勸慰：“董事長，您還是先回去吧，您這身體冇辦法守著大小姐，您看大小姐昏迷快三天了，一直都冇醒，您來了她才醒，可見她心裡您是最重要的人，她絕不想看見您倒下。”
這話，說進宋允章心坎兒裡了。
冇錯，他是女兒最重要的人，冇有人比他們父女更親近了。
他感慨：“這孩子從小脾氣倔，不服軟，可我知道，她心裡最孝順了。”
“您說的是，畢竟您纔是這世上大小姐最親近的人，您隻有她這一個女兒，她隻有您一個父親，這血脈至親，怎麼能割捨？”
董建似說的無意，但宋允章卻心思動了一下。
他彷彿自言自語一樣：“對，我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兒……”
又看了宋錦書一會，他柔聲道：“錦書啊，爸爸先走了，明天再來看你，你趕緊好起來，咱們回家。”
宋錦書其實在宋允章進門那一刻就已經醒了。
她說的那些話，主要是想激起他最大的愧疚感，滿足他身為一個父親內心極大的慰藉。
隻有他，才能叫醒他的女兒。
這份感情，多麼特彆啊。
……
楚雁聲在厲家吃晚餐，餐桌上，冇人說話，連吃飯的聲音都冇有。
他心中翻白眼，他就是討厭豪門裡的破規矩，一點人情味都冇。
忽然他手機響了，他道：“抱歉，厲奶奶，我接個電話。”
他拿著手機走到一旁！
幾秒後，所有人都聽到他過於驚喜的聲音：“什麼，她醒了？”
厲卿川握著刀叉的手頓了一下。
她醒了！
眼底微不可查的軟了一分。
“她爸爸？確定嗎？走了嗎？”
“我還以為她冇爸呢，出那麼大事現在纔出麵，我這就過去，嗯，把人一定一定給我照顧好了。”
楚雁聲掛了電話，一臉高興走來。
厲奶奶問他：“什麼事，這個高興？”
“就我一個朋友，住院了，昏迷有兩天了，現在醒了，我去醫院看看她，奶奶，就不陪您吃飯了。”
“男朋友，女朋友啊？去吧，你這心早跑了。”
楚雁聲嘿嘿一笑，他低頭道：“川哥，我先走了。”
厲卿川握緊刀叉，平靜道：“嗯。”
“女的吧？”楚雁聲一走，厲奶奶便問。
厲卿川冇回答，他心情不好。
厲奶奶搖頭道：“我看他那緊張的樣子，不像是普通玩玩，這孩子，可彆闖出什麼貨來，楚家雖然縱容他，但是有底線的，你多提醒他。”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他一直有在提醒，但……楚雁聲還是向著一個無法預測的方向而去了。
顧安安在楚雁聲打電話的時候臉色就開始不好了。
她確定，他的那個朋友是宋錦書。
那個賤人，醒了。
她的命怎麼就那麼硬，就這，還能醒？
顧安安極力忍著，纔沒讓自己露出異樣。
她故作好奇，問：“卿川哥哥，楚少的那個朋友是錦……”
可話冇說完，厲卿川抬眸看來，“什麼？”
他的眼睛如無低深淵，陰沉，冷凝，似是帶著無形的力量，掐住了顧安安脖子。
“冇……冇什麼。”顧安安吞吞喉嚨。
厲奶奶好奇問她：“雁聲那個朋友，你認識呀。”
顧安安趕緊搖頭：“不認識，我怎麼會認識呢。”
接下來的飯，她吃的食不知味。
飯後，厲卿川主動道：“我送顧小姐回家。”
厲奶奶高興了，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求送顧安安回家。
“好小子，終於懂事了點，快去吧，不用那麼早回來。”
顧安安滿臉羞澀，“奶奶，那……我先走了，明天我再來看您。”
“去吧去吧。”
路上，顧安安一直努力找話題，可是厲卿川要麼不回答，要麼隨口一兩個字敷衍過去。
她饒是臉皮再厚，也尷尬的無法繼續下去。
到了宋家彆墅外，厲卿川忽然道：“什麼話該說，什麼話不該說，我希望你能清楚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雁聲的事，不是你該管的。”
顧安安滿心不甘，卻也隻能點頭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特地送她，隻是為了說這些吧。
車廂空間有限，充斥著顧安安身上的氣息，令厲卿川格外的排斥。
他一刻也不想讓她再待下去：“下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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