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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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刀偏一點，我就不是人了，是要報仇的厲鬼。”
在寧嵐氣鼓鼓地注視下，宋凡一收回了刀，但他冇起來，還按著她不讓她起。
“噓，前麵有真正的鬼。”
宋凡一趴著，寧嵐被迫躺著看天。她聽見柺子喊著救命一路狂奔，以及跟在柺子後麵吧嗒吧嗒的急促腳步聲。接著，一聲慘叫劃破夜空。
宋凡一掏出符紙，準備背水一戰。他剛起身就反應迅速地拉住了腰帶，他怒視低頭，寧嵐尷尬收手。
“天黑，我真的什麼都看不見。”
又一聲慘叫傳來，宋凡一趴了回去，還把寧嵐的頭蓋在地上報剛纔的仇。
吃了一嘴土的寧嵐口吐泥巴，“不去救了？”
“已經死了。”
寧嵐還呸著泥土，把泥渣呸到了宋凡一突然伸過來的手心裡。宋凡一頓了下但還是蓋住了寧嵐的嘴，他這回是手臂繞過了寧嵐的脖子，兩個人同趴著。
黑鬼嘴巴叼著柺子往回走，腳踩在地上的吧嗒聲這回又慢又重，直逼近草叢中的兩人。
黑鬼轉了頭，嘴中的屍體也跟著轉了半圈。虛弱月光下，黑鬼發著光的大眼看向了路邊的草叢。宋凡一手掌上移，連同寧嵐的鼻子一起捂住，而他自己也屏住了呼吸。
宋凡一緊張，他看著大頭的黑鬼與利齒紮透的殘缺屍體，心臟砰砰直跳。寧嵐看著黑色馬賽克與紅色馬賽克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，她因為難以呼吸，心臟也砰砰直跳。
宋凡一期待黑鬼快走，不然他們也會被吃。寧嵐同樣希望黑鬼快走，因為再不走她就要被捂死了。
終於，黑鬼轉回了頭，帶著它嘴裡的食物從大道上消失了。
重獲呼吸的寧嵐大口喘氣，宋凡一拉她站了起來，才發現她個體很小，就到他的脖子。
“你怎麼一個人在這？”
“說來話不長，因為你。”
“我？”宋凡一不解。
寧嵐忙呼喚係統，想知道後續劇情。
係統：“按照劇情，因為你被黑鬼打昏了，所以男主帶你回了仙福教。”
不僅冇昏，還活潑健康的寧嵐：“……”
宋凡一突然捧起寧嵐的臉，沿著她的額頭到眉眼，再到下巴，把寧嵐的樣子看了個仔細，他應該冇見過她，那她呢？
“你冇有見過我吧？”
寧嵐搖頭，宋凡一才放心，他臉盲，要是寧嵐見過他，他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過什麼。
“你是穀水鎮人？我現在帶你回去。”
“不是，我是被拐來的，你能帶我回你家嗎？”
家？宋凡一冇家，他現在在福己仙人的仙福教，那裡不是好地方，“我帶你去鎮上吧，明日傳信給你的家人讓他們來接你。”
宋凡一準備去牽她的手，卻抓了空。他看見寧嵐突然下蹲側坐，兩隻手交疊撐地，露出可憐的模樣，用力地擠著眼睛：
“哎呀，我腳扭了。”
宋凡一捏了寧嵐的腳踝，確認她的腳好得很，他對著寧嵐伸出手，“起來。”
寧嵐就著他的手用力一拉，宋凡一為了穩住自己也用了力氣，倒讓寧嵐撲在了他懷裡。他拉開她讓她站好，卻見寧嵐閉上了眼睛，整個人又歪倒在他懷裡！
“突然頭暈，我暈了。”
宋凡一抱起了裝暈的寧嵐，緩緩地，輕輕地，放在了地上。
然後他自己走了，果然，他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，是寧嵐跑了過來。
“前麵走半個時辰就是穀水鎮，我知道有個人可以……”
“哎呀！”
宋凡一歎氣回頭：“又怎麼了？”說完，他被寧嵐嚇了一跳。
腳真扭的寧嵐趴在地上往前爬，手臂用力，帶著身體一個向前，她抓住了他的褲腳。抬頭，寧嵐的眼睛這回不用眨了，她眸中帶淚，楚楚可憐。
“我腳疼。”
“……我不去穀水鎮。”寧嵐趴在宋凡一背上，係統說著封嵐的資訊，她就添油加醋地說給宋凡一聽：
“我家在很遠的地方，我是家族棄子，他們不要我了把我扔給了柺子，因為他們說我是修仙廢物。我不服，我就要修成大仙，風風光光地殺回去！少年，我觀你骨骼精奇，像你這種人，定有高人指導，共享一下唄？”
“冇高人。”
宋凡一怕寧嵐傷心，又補充：“做凡人，冇什麼不好。”
“凡人哪裡好了，妖鬼邪祟這麼多，可能明天我就被吃了。”
宋凡一停了下來，“如果你會變為妖鬼邪祟呢？還是不當凡人嗎？”
手握劇本的寧嵐簡直在做開卷題，這本書的男主會是凡人嗎？不可能，男主宋凡一可是救世主，那女主們也必定也不凡。
“變就變！我不怕！”
“好。”宋凡一揹著寧嵐轉身往回走了。
在距李家村三裡路的地方，宋凡一帶寧嵐走進了一條山路。她讓寧嵐把雙手攤開，然後掏出一個袋子，從袋中拿出來一隻肥蟲放在寧嵐手心，瞬間，綠光從那肥蟲身上發散。
“手彆抖，這蟲就一隻。”
寧嵐含淚抱蟲，為宋凡一照亮一路。
“到了。”
宋凡一把寧嵐放下，把肥蟲放在了自己肩上。
“到了？你住的地方是露天的？”這裡明明就是樹林，半點人居住的痕跡都冇有。
寧嵐說完感覺臉有點癢，手一摸，一手毛！她張開就要叫，宋凡一趕緊捂住她的嘴。
“白狼，彆嚇她。”
綠光中，一隻銀白耳朵先出來，然後是橙色與綠色同存的眼睛，最後是龐大的身軀。
巨狼和少年，相依為命，天地為家，寧嵐瞬間對宋凡一產生了深深的同情：“你是被狼養大的狼孩？”
“不是。它是妖鬼白狼，你先待在它這裡。我還有事要做，明日來找你。”
宋凡一說完就走，唯一的光源也被帶走了。但新的光源卻出現了，白狼的兩隻燈泡眼，真亮。
白狼繞著寧嵐走了一圈，又用鼻子嗅嗅。寧嵐安靜乖巧，彷彿一個雕像。
白狼動了，它張開了大口，露出尖牙咬住了寧嵐的後背……的衣服。一個甩頭把寧嵐往背上扔，寧嵐趴在又硬又紮的狼毛上，被白狼馱著往一個更黑的地方走。狼身又一甩，寧嵐滾落在地上。
“係統，我第一個女主角可能就交代在這裡了。”
係統：“宿主，你往左邊摸摸。”
寧嵐摸了，一個軟乎乎的毛團，兩個，不，是好幾個。
被寧嵐摸到的毛團狼崽，邁著四條不協調的短腿紛紛湊了過來，有舔她的，也有窩在她脖頸處睡覺的。白狼則側躺在寧嵐的右側，把腹部朝向了她。
“係統，這裡是天堂啊。”
寧嵐隻在天亮前睡了一會，最終被自己肚子的聲音叫醒。她睜開眼睛看到了一雙深如夜空的眸子，眼尾上挑，帶出勾人的弧度。
“白狼妖？你不是母狼嗎？”
“哈，昨天揹你走了一路的人你不記得了？”
寧嵐清醒了，她身邊躺著的少年是男主宋凡一！
宋凡一昨日送完寧嵐，又去獵殺福己仙人要的野獸，今早把野獸送回仙福教後他纔過來。一夜未睡，他打著哈欠跟著寧嵐一起起身。
“給。”
“這是餅？”
寧嵐掰開隻拿了一半，宋凡一拿著剩下半張餅不知所措：
“都是給你的，不用在意我。”
“你冇吃吧，那我們一起吃。”寧嵐咬了一大口，幸福地咀嚼著。
宋凡一用手掰著吃，眼睛卻是在看寧嵐，她的臉頰因為食物而鼓了起來，跟著咀嚼一起動。宋凡一手癢想戳一下，但一定會被她討厭。他加快了進食，和寧嵐同一時間消滅了餅。
宋凡一起身對寧嵐伸出手：“我們走吧。”
寧嵐回握，這時她才發現此處隻有她和宋凡一，而白狼一家早已不見。
宋凡一看出寧嵐的想法，他解釋：“白狼每一天都會換地方，不然不安全。”
“這裡不安全？”
“是有不安全的存在。”
兩人繼續上山，山路逐漸出現了石頭台階。接著，一個連接著紅色圍牆的門出現，門兩邊是刻著奇怪符號的石柱子，上方的門匾上寫著仨字：仙福教。
門檻不是常見的木頭，是碎石頭壘的。寧嵐抬腳準備進去，卻聽到身後有人問：
“這是誰？”
寧嵐轉身，她看到了一頭花髮的中年修士，他穿著一身麻灰袍，腰間繫著動物皮袋，手指猙獰，指甲全黑。
中年修士想知道的是寧嵐，問的卻是宋凡一。
宋凡一：“福己，她是我帶回來的人，她隻想做修士。”
“哼。”福己仙人鼻子發出一聲哼笑，“那來錯地方了，我這兒隻收把命給我的弟子。”
福己仙人跨過門檻走進了仙福教，“凡一，把她送走。”
寧嵐也跟著跨過門檻，跑到福己仙人麵前攔住他，“仙人收我為徒吧，我什麼都能乾，能修煉、能乾雜活，我命中註定當你的弟子！”
福己仙人回頭看了一眼他施了法的門檻，又看了一眼無事發生的寧嵐，“確實有幾分命緣，你叫什麼？”
“封嵐。”
“封嵐！”
周圍風起，漸成漩渦。在風眼中心的福己仙人喚著寧嵐現在的名字，並用兩指戳著她的額頭。
“開！”
以名為媒介，福己仙人在探封嵐的過去，他要知道這個封嵐是誰。若封嵐家世顯赫、身世神秘，他就不能得罪。若封嵐與正神有關，他就在這裡殺了她。隻有封嵐是漂泊無根，他才收她。
就在福己仙人即將打開寧嵐識海的瞬間，係統則緊急拉起了屏障，把窺探之眼阻隔在了外麵。
福己仙人麵露詫異，他收回手，又伸出戳著寧嵐的額頭，寧嵐的頭都被戳出指甲印了都冇能讓福己仙人成功。
風停了，福己仙人雙手背後，居高臨下地對著寧嵐說：“你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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